網路運動者 Aaron Swartz 自殺身亡，各方紛紛表達哀悼紀念

Aaron Swartz in 2009 (photo credit: CC BY-SA Sage Ross, Wikipedia)

網路與軟體自由先驅 Aaron H. Swartz 日前在紐約自殺身亡，享年 26 歲。

才華洋溢的 Aaron Swartz 於 14 歲時參與共同制定了如今廣泛運用的 RSS 1.0 規格，成立後來與知名社群新聞網站 Reddit 合併的 Infogami，並於哈佛大學倫理中心實驗室 (Ethics Center Lab) 進行研究。2010 年時，他成立了 DemandProgress.org，反對網際網路審查法案 SOPA / PIPA。Aaron Swartz 終其一生都是著名的網際網路運動者，從今日的網際網路上不難看到他的影響，也由於這些事蹟，他的死訊傳開後，知名網站 Hacker News 上湧現許許多多對其表示支持的評論。

Aaron Swartz 自殺的原因普遍被認為是起於從 JSTOR 下載大量文件，結果引來美國司法單位的多項罪名起訴。以下為 JSTOR 事件的始末：

2010 年 9 月 24 日左右，Swartz 透過 MIT 網路大量下載 JSTOR 的文件。JSTOR 於 9 月 26 日首次阻擋 Swartz 的存取。隨後於 10 月 2 日、12 月 26 日、1 月 4 日又發生同樣事件。Swartz 於 2011 年 1 月 6 日被捕。7 月 Swartz 被聯邦地方法院以四項罪名起訴，包括電信詐欺 (wire fraud)、電腦詐欺 (computer fraud)、從受保護電腦非法取得資訊、故意毀壞受保護電腦。

8 月 3 日，在 MIT 的 The Tech 雜誌上第一篇報導關於 Swartz 的起訴與逮捕的文章裡，描述了有關事件，包括 Swartz 用來下載 480 萬份 JSTOR 文件的筆電，MIT 校園 16 號大樓地下室裡 Swartz 用來存取網際網路的配線櫃、逮捕過程與法律後果。儘管 JSTOR 並無意追究，Swartz 仍然被起訴。

JSTOR 的聲明指出，有關 Swartz 的刑事調查與起訴書直接來自美國聯邦檢察官辦公室，起訴與否是政府的決定而非 JSTOR。正如先前所提，他們關心的是這些文件的內容有無被散布出去，除此之外他們無意讓這件事成為持續的法律問題。

11 月 17 日，Swartz 第二次被起訴，罪名是非法闖入、超過 250 美元的竊盜罪，以及未經授權存取電腦網路。他這次是在 Middlesex 高等法院被起訴。12 月 2 日 Swartz 被傳訊，他表示不認罪。

2012 年 3 月 8 日，Middlesex 高等法院放棄了針對 Swartz 的 6 項罪名，包括 2 項非法闖入、1 項超過 250 美元的竊盜罪、3 項未經授權存取電腦網路。然而，針對 Swartz 的 4 項聯邦指控罪名仍維持不變。9 月 12 日，這包含了 4 項罪名的聯邦起訴書被修訂為包含 13 項罪名的起訴書。9 月 24 日 Swartz 在提審時對 13 項罪名仍表示不認罪。

根據 Swartz 與其法律團隊於 2012 年 10 月 5 日提交的一份法庭文件，MIT 在沒有搜查令或傳票的情況下，提供情報單位 MIT 網路上有關 Swartz 活動的詳情與紀錄。Swartz 聲稱這違反了 MIT 的政策。MIT 表示這是保護其網路的必要行動，然而卻無法提供進一步解釋。

11 月 2 日 Swartz 僱用了新的法律代表 Keker and Van Nest，這是舊金山頂級的律師事務所，由 Elliot R. Peters 率領 Swartz 的法律團隊。12 月 3 日 Swartz 的律師要求聯邦地方法院，將其案件審判從 2 月延至 6 月，並且對政府就 Swartz 聲請排除證據的回覆，提交回應。在 12 月 14 日舉行的進度討論會議中，法官決定於 2013 年 1 月 25 日舉行聽證會，並於 4 月 1 日進行審判。

2013 年 1 月 12 日 The Tech 從 Swartz 的叔叔 Michael Wolf 得知 Swartz 於 11 日自殺身亡，並獲得律師 Elliot Peters 的證實後，刊出短文披露這個消息。Swartz 過世的消息傳開後，許多人紛紛在 Hacker News、Reddit 與紐約時報相關報導上留言追悼，Swartz 的朋友也是一名作家的 Cory Doctorow 在 BoingBoing 上發表了題為 "安息吧，Aaron Swartz" 的紀念文。哈佛大學教授也是 Swartz 友人的 Larry Lessig，在部落格上以 "檢察官霸凌" 為題發文，批評美國政府對 Swartz 的起訴。

作為對 Aaron Swartz 追悼以及對他推行資訊自由的精神表示致敬，一位認知神經科學的研究者 Micah Allen，在 Reddit 上呼籲學者上傳有著作權保護的研究論文，並公開網路連接。結果許多學者在網路上紛紛響應，吸引超過 1500 個研究與學術論文的連接。

Swartz 在 5 年前寫下了游擊隊開放存取宣言 (Guerrilla Open Access Manifesto)，其中批評研究期刊封鎖有價值的科學知識與歷史，呼籲人們參與公民不服從運動，讓這些著作的取用能更為公開。他寫道，數百年來，全球以書籍與期刊的形式出版的科學與文化遺產，正逐漸地數位化，並且被少數私人企業所封鎖。想要閱讀科學界最偉大的研究成果嗎？你必須先支付可觀的費用給 Reed Elsevier 這類出版商。

JSTOR 也發出聲明，公開對 Swartz 辭世表達哀悼：我們對 Aaron Swartz 的死訊深感難過。我們要向 Aaron 家屬、朋友，以及每個愛他、認識他、尊敬他的人，表示衷心的慰問。他是一位對網際網路發展有著重要貢獻，真正的天才，我們都因而受惠。鑒於針對 Aaron 的起訴罪名與預計於 4 月舉行的審判，各方陸續詢問 JSTOR 對此一不幸事件的看法。由於 JSTOR 的任務只是促進全球學術知識的廣泛普及，我們對於從一開始就被捲入此一案件中而感到遺憾。在此同時，作為全球最大學術文獻檔案庫之一，對於這些由其擁有者與創作者托付給我們的資訊，我們必須小心的管理。為此，Aaron 歸還了他所取得的資料，JSTOR 隨之也就在 2011 年 6 月，停止了針對他的所有民事索賠。就讓我們為此不幸的痛失而一同哀悼。

就在 Aaron Swartz 死訊傳開後，駭客組織 Anonymous 的成員攻陷 MIT 網站，貼上呼籲司法改革的聲明。CNET News 的 Steven Musil 寫道，該聲明字裡行間沒有該組織一貫的怒氣，而駭進 MIT 網站張貼在該網站上的文字，則是用來紀念已逝網路運動者 Swartz 的改革呼籲。

Anonymous 在聲明中列出以下呼籲：

• 我們呼籲基於此一悲劇，能夠為電腦犯罪法以及過分熱切運用這些法律的檢察官，帶來改革。
• 我們呼籲基於此一悲劇，能為著作權與智財權法帶來改革，從少數私人利益，轉向以多數共同利益為主的正確原則。
• 我們呼籲以此悲劇為基礎，針對某些個人與權威機構，向膽敢為自身信念挺身而出的人，所施加的壓迫與不公，能夠有更多的體認、更大的團結與互助的回應。
• 我們呼籲以此悲劇作為基礎，能夠對一個自由與不受約束的網際網路，重申堅定承諾，使其免於審查且所有人皆享有同等存取與公民權利。

Swartz 家人與夥伴在其聲明中寫道，Aaron 的逝去不是個人的悲劇，而是刑事司法體系充斥恐嚇與檢查過度擴張的結果。麻省美國聯邦檢察官辦公室和 MIT 的決定，導致了他的自殺。美國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出極為嚴苛的一連串罪名，可能超過 30 年的刑期，受指控而要被懲罰的犯罪事實裡卻沒有一個受害者。期間，和 JSTOR 不同，MIT 拒絕為 Aaron 以及其社群最為珍視的原則挺身而出。今日，我們為這位已經失去的，非凡且不可取代的友人，深感悲痛。

相關網址：

1. The Tech 對 Aaron Swartz 的相關報導
   https://techblogs.mit.edu/news/2013/01/the-techs-coverage-of-aaron-swartz/
2. Anonymous 駭客攻擊 MIT
   https://www.esecurityplanet.com/hackers/anonymous-hackers-hit-mit-following-aaron-swartzs-suicide.html
3. JSTOR 對於 Swartz 辭世表達哀悼
   https://about.jstor.org/statement-swartz
4. Swartz 家人發起的紀念網站
   https://www.rememberaaronsw.com/
5. 對 Aaron Swartz 的論文致敬行動吸引約 1500 個論文連接
   https://techcrunch.com/2013/01/13/pdf-tribute/